文章 – 思覺失調

丟人現眼的爸爸

你有想像過,不顧一切地進食因不小心而掉在地上的食物,會是什麼感覺嗎?你能想像旁人會投以什麼眼光嗎?這次個案的主角,面對這事卻全然沒感覺,甚至快記不起來。我還懷疑,她才剛過20歲,是否腦部有創傷,但之後的一番談話,推翻了我這揣測。 子喬最吸睛之處,肯定是她的身高,她一開門,我不得不把頭稍為抬高,才能與她正眼對着,她身高超過1.7米,眼看與她同行的媽媽身形嬌小,我不禁對她爸爸外形產生興趣,問她︰「子喬,你是遺傳了爸爸的基因嗎?你身形非常高挑呢。」她遲疑了一會,表情由微笑轉為帶點懼怕,回答說︰「應該是吧!」看來,她跟爸爸關係不是很親密。子喬沒有在爸爸的話題上再多說什麼,只把重點放在自己最近的情緒問題上。近兩個星期,她情緒低落到難以解釋,幾個月前,她用學生實習生身份進入了一家跨國銀行工作,她被分配到財務部,可算是全公司最缺人手的部門,雖說是實習生,也免不了被繁重的工作量壓得喘不過氣,特別是她有個要求嚴格而又脾氣暴躁的上司,只要子喬錯辦了文件,上司就會破口大罵,即使有時犯錯的不是她,上司亦不分青紅皂白,把情緒發洩在她身上。子喬坦言當時情緒非常低落,經常會無故狂哭,又會隔離自己,拒絕一切社交活動。 她知道自己情緒出現問題,但認為只是短暫性,一旦實習期完結,情況就會好轉過來。就在她工作了快滿兩個月時,上司被調派到其他分行。據子喬形容,新上司是個「正常人」,分派工作時,會給予合理工作時間,又明辨是非,不會「錯殺良民」。只是她低落的情緒沒有因轉換上司而有所改善,甚至變得更為嚴重,過去兩個星期,她會毫無先兆、不分日夜地大哭,即使身處公司正埋頭工作,亦會無緣無故感到異常失落,回家後她不吃不喝,低着頭倚在窗旁抽抽噎噎,看在身為護士的媽媽眼裏,子喬情緒明顯出了問題,在同事介紹下,與子喬來到我診所。 子喬媽媽說:「她並非首次出現情緒崩潰,大概在她六年級時,面對升中考試,同樣有過差不多情況。但當考試過後,她就不藥而癒,所以我沒有帶她去已成功排期的兒童精神科。」 我問媽媽,子喬此後的情緒是否都穩定?她回答是一直都反反覆覆。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中學會考那一役。子喬當時對會考甚是焦慮,媽媽覺得她需要減壓,於是帶她到最愛的餐廳吃飯,初時她也沒異樣,如常地用餐。不知怎地,子喬突然拋下餐具,發狂似地把桌面的食物掃在地上,再不顧一切地跪在地,把剛剛掃落的食物以手拿起再放進口中。 媽媽形容,子喬當時像電影中的喪屍,瘋狂地把本應掉進垃圾桶的食物塞進口中。我轉向子喬,問她對此事的印象,她反應很平淡,像是第三者般,淡淡然說沒什麼特別感覺,當時只是突然覺得很想「反枱」,但又不想浪費食物,才不顧儀態地撿來吃。我可以肯定,事實並非如此。 容後我再與子喬傾談,方了解箇中因由。她爸爸應該是患上思覺失調,因腦內功能運作失常,影響其判斷力,面對生活各式各樣的事情,總認為事事不順眼、樣樣不稱心,只要稍為感到不滿,即指手畫腳地破口大罵。爸爸失控沒有地點及時間限制,有時走在街上,人多擁擠而偶有碰撞,他隨即大叫大罵,追趕着途人。子喬很害怕與爸爸同行,深怕街上任何人觸怒爸爸,引起不必要的紛爭。事實上,子喬更害怕的是面對爸爸。 因為不管她的成績有多優秀、運動表現有多突出、品行有多優良,爸爸都只會表達不滿,更會暴跳如雷地痛罵她一番。子喬憶述,成長至今二十多個年頭,爸爸讚美的說話不超過5句,而且全部都只限年幼之時,升中以後,她記不起有任何一句讚美說話出自於爸爸口中。

因憶故人而憶故人《最終章》

就在一切向好時,阿義的幻聽又再次出現,某天深夜,他致電跟我說不斷聽到前主管說他壞話,我立即着他早上來覆診。當晚,我不斷想着藥物調校的方向,為隔天早上做好準備。怎料當天等到診所關門之時,還見不到阿義蹤影。我打了幾次電話給他,還是找不到,正當我滿心焦慮之際,他主動致電診所,告訴姑娘他今天來不了,姑娘知我擔心他而轉線給我,他卻推搪說不用,會找個時間打給我,隨即掛掉電話。此後兩天,我持續致電給他,他沒有接聽,也不回電。再隔天是我的例假,我已打定登門造訪之意。 早上8點,我正準備出門之時,電話突然響起,來電顯示是阿義的妻子,我心中隱隱感到不安,遲疑了十多秒才接電話,妻子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來:「麥醫生!阿……阿義他跳樓死了!」聽到這個教人痛心的消息,我只好草草安慰阿義妻子幾句,然後掛上電話。事後,我不免自我檢討,作為醫生,我挽救不了我的病人;作為朋友,我拯救不到他的生命。更重要的是,我未能把他從哥哥的陰霾拉出來,他連了結生命都跟隨着他哥的步伐,在20多年前其跳樓之處一躍而下。哥哥帶來的創傷,始終沒有離開過阿義,更逐步地引領他走上不歸之路,讓我也成為了憶故人的人。 阿義的經歷,為我帶來了一次血的教訓,雖說我們受過專業訓練,會比平常人較懂處理情緒,但人非草木,總有疏忽之時,我滿以為阿義的病情大為好轉,稍為鬆懈,最後導致誰都不願看見的結果。 作為情緒病患的照顧者,無時無刻都面對此兩難,自身的艱辛與親人的福祉,每時每刻都在內心掙扎。我們要學習體諒照顧者的壓力,不要把責任全放在他們身上,塑造了唯一照顧者的角色。當照顧者因為顧及病患而改變自己固有生活習慣時,為他們提供情緒的支援、宣洩的渠道,絕對可以避免很多悲劇出現。 當然,對備受情緒困擾的人,最老掉牙但又最有用的──情緒問題勿忽視,尋找支援莫遲疑 #文章連載於:信健康2022-10-14

因憶故人而憶故人《中》

《三:舊友堅強對抗疾病 考上港大醫科》 阿義知道自己遺傳了媽媽的基因,因為自高中起,間中出現不明的情緒低落,其中夾雜着否定自己的聲音,尤其是當遇上挫折時,無數次浮起自殺的念頭,有幾次幾乎付諸實行,走到天台想一躍而下。可幸的是醫學知識告訴他,從高處墮下的衝擊會帶來難以承受的痛苦,才於最後一刻煞停。 正因如此,他未能如同期的醫科畢業生般,攻讀專科資格。阿義不是沒有嘗試,他曾選修內科,希望得到一席專科資格,卻因為自身的病徵影響,失去動力,控制不了地曠課、無故缺席實習,實習時又被病人投訴診症有誤,重讀了兩年,最終因學分不足被勸喻退學。阿義當時就明白到,能夠成功完成醫科學位,已是個人的極限。 媽媽的基因,將會伴隨着他,病徵會不經意地來襲,殺他一個措手不及,讓他難以如常地念書實習,更不讓他有喘息的空間。聽着聽着,除了為他感到惋惜,亦感到無限愧疚,當時作為同學又是朋友的我,竟然沒發現阿義的不安,連他考不上專科的內情,亦全然不知,以為他是因太辛苦而畢業後休息一兩年。 即使他之後在醫療集團行醫,亦因情緒問題而無故缺勤,為同事們帶來不少的麻煩,他知道自己不受歡迎,所以每份工作捱不過3年就會辭職。他不是沒有服藥,由大學時期開始,換了好幾位不同的精神科醫生,有一段時間有明顯改善,負面情緒很少出現,大部分時間都能如常工作生活,更認識了現時的妻子,拍拖不到一年就步入教堂,我還出席他倆的婚宴,當時的阿義,神采飛揚,與現時不安的模樣大相逕庭。 婚後,可愛的女兒很快就出生了,現在已6歲多,看似美滿的一家三口,實際上因阿義反反覆覆的病情而暗潮洶湧。 #文章由麥棨諾醫生撰寫,並連載於:信健康2022-9-30 《四:感情家庭關係因病現裂痕》 阿義這陣子不穩的情緒,來自妻子離婚的要求。我曾約見他妻子,她坦白告訴我是受不了阿義「懶懶閒」的態度,家中事情好像都事不關己,他完全沒有理會,也不想去管,放工回家就只平躺沙發上,發呆直到晚上。他妻子也是上班一族,雖說家中有傭人打理家務,但女兒的教育、嬉戲,父母的陪伴是不可或缺的。偏偏阿義的病主導了他的生活,他總是提不起勁,即使對女兒萬分疼愛,也只能陪玩一陣子,指導功課這些費神的事,他自然力有不逮。 由結婚到現在,差不多8年時間,妻子訴說她像是單親媽媽,什麼家長會、學校日等都只有她自己攜同女兒出席,阿義會非常偶然才一同露面,但次數都不超過10次。妻子告訴我,他的情況的確時好時壞,病情稍為好轉時,他真的是個好丈夫、好爸爸,幾乎把全部時間都留給女兒,又會貼心地送上小禮物。最近,陪伴女兒5年多的傭人要回鄉退休,阿義又故態復萌,妻子工作繁重的同時,又要獨力照顧女兒及丈夫,實在喘不過氣,於是主動提出離婚,帶同女兒投靠早已移民到加拿大的媽媽。 我為阿義調校藥物,並密切監督他的服藥情況,因為我發現他病情反覆主因是經常忘記服藥,有時是真的記不起,有時記得但懶得服藥,除了叮嚀妻子幫忙監察,我更三不五時致電提他服藥,加上定期心理輔導,雙管齊下,他的病情明顯地穩定下來。只是我終究挽救不了他的婚姻,拉扯了一年左右,妻子決定離婚,帶着女兒去加拿大。 某天,身處遠方的妻子越洋致電,感謝我把阿義從低谷中拉出來,他現時病況得到改善,每天都會主動透過視像找女兒,父女關係愈來愈好,生活似乎也管理得不錯。那一陣子,他還主動回饋社會,下班後到低收入地區的志願機構當義工,運用自己作為醫生的專業,為少數族裔義診。 看到重回正軌的阿義,我心底裏很欣喜,像是失聯多年的朋友重聚,心中有說不出的感嘆。 … 待續 #文章由麥棨諾醫生撰寫,並連載於:信健康2022-10-07

因憶故人而憶故人 《上》

《一. 舊友腦中聽到不明聲音 懷疑自己撞邪》 我最不願意經歷的,偏偏出現了!我知道,這不單是我,是每個人都不希望會發生的──因憶故人而憶故人。 阿義是我的醫科同學,念大學時,與他不算深交,可能因為他性格比較內向,如非必要,很少主動與人攀談,而我又屬於比較多話的人,課堂上被安排同組時,總會找些話題與他聊幾句,東聊西聊下,漸漸變得相熟。他偶然會提及受家事困擾,卻沒有多談,當時我太年輕了,全部時間都花在應付學業及享受耍樂之上,沒有把阿義的煩惱放在心上。 醫學院畢業後,他沒有攻讀專科,休息了年多後在一家醫療集團就業,我因專科的學習壓力更大,又要進行實習,又要應付考試,與他愈走愈遠,雖然偶然還是會通電話,但都僅限閒聊幾句。由畢業到現在的十多年間,阿義輾轉地換過幾家不同的醫療機構,直至兩年前,有幾位同學合資開辦了一家大型診所,他才稍為安定下來,在該診所一直工作至今。 年多前的某夜,我與阿義如常地寒暄,但從電話對話中,我隱約感到阿義有點不妥,立即相約他敍舊。見面後,我發現他的行為說話甚是怪異,老是說腦中經常出現不明的聲音,指使他的一舉一動,他有嘗試忽略「它」,只是「它」好像愈不去理會便會愈嚴重,更發展成為一些奇怪的想法,像是聽到已10年沒見的上司說他壞話,中學時的朋友到處散布中傷他的謠言,他也分不清孰真孰假,只知道「它」令自己夜夜難眠。 他很想揮走那些聲音及想法,還詢問我應否向驅鬼師傅求助。我當下回覆︰「咁近城隍廟,都唔求番支好籤?」請他翌日早點來診所,趕在病人來到前與他談一談。 #文章連載於:信健康2022-9-16 《二 .與舊友會面 揭童年憾事》 想不到,這一談,談了差不多3個小時,阿義幾乎把心中全部的困擾都吐出來,一一地交代他的過去。原來,困擾阿義多年的煩擾來自他媽媽,他對媽媽的印象離不開古怪,他說媽媽經常無緣無故地對着空氣自言自語、指手畫腳,怪異的行徑為媽媽帶來不少歧視目光,他亦因而早已習慣「與眾不同」。 反倒是比他年長的哥哥,他似乎未能接受媽媽為他帶來的困擾,在校遭受同學欺凌,回家被街坊嘲笑,哥哥不知怎去處理,又難以向媽媽求助,遂選擇沉默應對。阿義與哥哥只相差一年,感情很是要好,他知道哥哥情緒低落,但同樣地不知如何應對,只好經常陪在身旁,互相支持。 殊不知,初中的某天,正在陽台幫忙做家事的阿義,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,眼睜睜地看着哥哥的身影從高處往下閃過,然後倏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。他憶述:「我當場嚇呆了!搞不清楚所為何事,腦中一片空白,直到爸爸叫我,我才懂得往陽台探頭一看,哥哥背部朝天地躺在滿地鮮血的地面……那一幕……我還記得……當時只看到哥哥的半邊面,另外半邊,被鮮紅的血液遮蓋了。直至現在,此畫面仍不時出現在我腦海。」阿義那從不表現半點情緒的臉上,閃過絲絲悲哀的神情。 他接着告訴我,此事發生以後,爸媽沒多作解釋,只是簡單交代哥哥因為想不開而自殺,喪禮也因為自殺之事不出外傳而草草了事。他們有想過搬家,但礙於經濟因素,始終居於原址至今。 阿義憑藉堅毅的意志,考上香港大學醫學系,順利畢業。成為醫生後,他才知悉媽媽應是患上某種精神病,半拖半拉地把媽媽帶到診所,確診患上思覺失調,現時在阿義的協助下,以針劑作治療。 #文章連載於:信健康2022-9-23

思覺失調︱香港電台《醫生與你》思覺失調的成因、病徵、治療

都市人生活節奏急促,面對工作或家庭環境,難免會遇到不少壓力。早前,社會上接二連三出現一些案件,都涉及犯案者的精神狀態,令人不禁擔心都市人精神健康的問題。 「思覺失調」是精神科其中一個重要題,它是一種腦部疾病,會影響患者的思想和大腦功能,從而影響患者與現實的聯繫。不少人聽到「思覺失調」,總會聯想到失常,產生恐懼﹕其實思覺失調如同其他疾病一樣,是可治療的,患者越早接受治療,就可以越快康復。 今集請來精神科專科麥棨諾醫生,為大家講解一下思覺失調的成因、病徵、治療方法等等,更會教大家如何協助身邊的思覺失調患者,讓他們可以盡快康復。 嘉賓︰麥棨諾醫生(精神科專科) 主持︰蔡雪瑩、胡志遠醫生 文章刊登及圖片來源: 香港電台如有任何權問題,請與致電2687 6777與我們聯絡,我們將盡快跟進及刪除相關片

思覺失調︱祖母離世打擊誘發急性思覺失調 患者出現幻覺曾持刀傷人

慧芳是經社工轉介而到來,慧芳因為早前企圖持刀傷人,在接受警司警戒後須轉介至社福機構,由社工跟進並監察其狀況,定期向警方報告。社工朱姑娘告訴我,持刀傷人事件於幾日前發生,慧芳不知受了什麼刺激,突然衝進廚房,拿起菜刀,不僅對爸爸瘋狂揮動,還衝出房門,向走廊的左鄰右舍持刀大吼大叫,鄰居害怕傷及無辜,最終報警了事。 慧芳卻對事情有截然不同的看法,她說近兩星期,無論她走在街上,還是待在家中,總感覺有人跟蹤她、監視她,她想要打電話求助,卻又發現電話已被竊聽,有時更聽到跟蹤者的對話,說她一家大小的行蹤都已掌握在手,隨時可以對他們作出傷害。就在事發的晚上,她一邊看電視,一邊感受到不明所以的監察目光,咋聽到跟蹤者要殺害她的家人,她為了保護家人,才提刀相對,她根本沒傷害其他人之意。 言談間,慧芳隱隱透露其家庭生活並不愉快,因而不願多談,我容後再向朱姑娘了解她的家庭背景,方知她來自一個充滿不安與動盪的家庭,媽媽疑似患有精神病,年幼的慧芳對媽媽向空氣對話的情況早已習以為常,有日媽媽突然離家。自此,慧芳就沒再見過媽媽了。爸爸學歷不高,要養活一家六口,只好賣力工作,鮮有照料家庭,即使回到家中,也只會借酒消愁,酒後時有虐打慧芳。由小到大,慧芳唯一可依靠的就是祖母,她與祖母關係極為親密,可說是如知心好友般的家人。 慧芳患上的是「急性思覺失調」,她於短時間裡(少於兩星期),由完全沒有任何精神病病徵,到出現幻覺、妄想等明顯的異常精神狀態。我從慧芳爸爸口中得知,祖母約一個月前離世,慧芳傷心欲絕,整整哭了三天,才勉強地收起淚水,那些被害的妄想及幻聽,也由此時逐步浮現。雖然醫學界至今對此病成因仍未有統一的說法,但此病的患者,在發病前常會發生親人亡故、伴侶離去等突如其來又難以接受之事。 有研究指出,急性思覺失調的患者與家族精神分裂症的病史有密切的關連,大概20%到40%的患者,在罹患急性思覺失調後的一年內,會被確診為精神分裂症。根據慧芳的描述,我推測其媽媽患有思覺失調,而遺傳因子亦影響着慧芳。 可幸的是,慧芳發病後持續覆診,社工亦有定期監察她服用精神科藥物的進度,要完全回復到慧芳病發前的生活,幾乎是不可能,但只要她繼續堅持多半年左右的治療,成功過渡鞏固期後,她的病況將會大幅度好轉,並能重投正常生活。 麥棨諾醫生精神科專科 文章刊登及圖片來源: 蘋果日報如有任何版權問題,請與致電2687 6777與我們聯絡,我們將盡快跟進及刪除相關圖片

幻想和現實之間遊走 「失憶」與妄想 精神分裂症

幻想和現實之間遊走 「失憶」與妄想 精神分裂症 國安(化名)與媽媽一同到來,從外表看來,他應該年過三十,我正好奇這個年紀的男孩子,何以與媽媽同行,媽媽就一股勁兒地說出因由,國安最近與女朋友分手,未知是否愛得太深,他久久未能釋懷,情緒低落到把工作辭去,避免與既是同事,又是前女友的她碰面。國安更因抑鬱的情緒而拒絕外出,終日把自己關在房內,足不出房。媽媽有見及此,在朋友介紹下,把國安帶到我診所。 乍聽之下,國安應該不是個複雜的案例,但來到第二次的會面,我隱隱察覺到別有內情。 這次國安單獨前來,他告訴我,腦海中不時出現另一個聲音,叫他做這些、說那些,原來這個「它」的年資不低,自初中已偶然出現,國安甚至會與「它」對話,討論一些生活瑣事,只是「它」出現的次數不頻繁,國安只要無視「它」,就能如常生活讀書。所以,他得以順利完成高中,並入讀技術學院進修電腦,畢業後在一家軟件公司待了3年。既然國安安然無恙地度過30個年頭,似乎這個「它」對他來說並不是病。 否認曾住院 我愈想愈覺得不對勁,隨後致電國安媽媽,國安媽媽好像如釋重負般,和盤托出國安的病史。原來一切並非如國安所述般順利,由初中病發到現在,他不時進出醫院,由首次確診精神分裂症(Schizophrenia)時住院3星期,到隨後因不定時的突發狀況,經常出出入入醫院。 最後一次出院回家後,國安更大發脾氣,把家中的藥物全部倒進馬桶沖掉。由出院至來到我診所期間,他都處於自行停藥的狀態,時而脾氣暴躁,時而情緒異常低落。即使身處公司,國安的表現亦差強人意,上司也曾因他不穩定的狀態而致電國安媽媽作進一步了解。 有趣的是,當我與國安提起住院之事,他表示絕無此事,腦海中絲毫沒有殘留曾被送院或是住院的印象,他承認不時發現家中無故出現一堆藥物,他亦感覺曾服用過這些藥物,但原因難究,甚至感到疑惑。每當媽媽嘗試借故提及其病,國安都大發雷霆,極之惱怒媽媽對他的無理指控,媽媽只好作罷不提。為避免與國安有正面衝突,首次會面時,媽媽才對國安的病況隻字不提。 暗戀當拍拖 再談下去,方知道國安口中的女朋友都是源自其妄想(Delusion)。女同事的的確確是存在,只是由始至終都沒與國安談戀愛,他只是暗戀她,由媽媽口中得知,國安與該名女同事並非特別親密,即使於公司碰上,也只是打個招呼,間中寒暄兩句。然而,在國安的腦中,他追求了女同事幾個月,更與女同事拍施長達半年,公司同事亦因妒忌不已,對他們的戀情議論紛紛,於內聯網你一言、我一句地熱熾討論。他忍受不了,才斷然與女友分手,並辭去工作。 我花了一段時間,期間不間斷地與國安見面,了解他對於幻象的詮釋,才慢慢得到他的信任,但是,他對藥物的抗拒性很大,病發時亦有很大機會會不依時服藥,最後我說服他接受針劑藥物注射。雖說國安很難完全康復,但藥物治療大幅度地減輕他的陽性症狀,改善了困擾不已的幻覺和妄想。我同時轉介他向心理學家諮詢,並作心理治療,每當國安出現徵狀,他會善用與心理學家共同制定的應對策略,以抑制症狀及控制病情。 助重回正軌 我們亦教曉媽媽多鼓勵和讚美國安,用正面及簡單直接的表達方式與他溝通,並協助他參與社區治療計劃及活動,以增進社交生活。 經過大半年的治療,國安的自信心、社交、生活自理能力等都慢慢提升,他不單有效控制自己的病情,更重新掌控自己的人生。 麥棨諾醫生精神科專科 文章刊登及圖片來源:   信健康如有任何版權問題,請與致電2687 6777與我們聯絡,我們將盡快跟進及刪除相關圖片

【幻視幻聽】遭校園欺凌學生患思覺失調 屢醫無效還須家庭治療父母關愛

【幻視幻聽】遭校園欺凌學生患思覺失調 屢醫無效還須家庭治療父母關愛 嘉宜已經是第三次來到我的診所,父母仍是弄不清楚她患上了甚麼病,也不能理解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女兒,竟然要來到精神科診所就診。 嘉宜是應屆文憑試考生,自小品學兼優,不僅做事認真,成績從未在三甲之外。自15歲開始,嘉宜無故出現幻聽、幻覺、又經常覺得有人監視自己,漸漸連入睡都出現困難。此情況持續了3個月,嘉宜被送到醫院,進行了一大堆檢查,被兒童精神科確診為思覺失調。可是,嘉宜服用處方藥物後,病情沒明顯的進展。父母很疼愛她,生怕公立醫院的檢查有所不足,除了讓她繼續在醫院覆診,還不斷詢問朋友的意見,帶嘉宜訪尋不同的精神科醫生,希望得到明確的診斷。 尋尋覓覓,嘉宜終於找到一種藥物讓她的病徵得到明顯的改善。可是,藥物的副作用對她的影響很大,嘉宜不單感到頭暈想吐,更會在白天無故嗜睡,突然在課堂中入睡,嚴重影響其學校生活。嘉宜最後因忍受不了藥物嚴重的副作用,與醫生商量過後,暫時停止所有藥物。 停藥後不到兩個月,嘉宜又再出現疑似思覺失調的症狀。父母不明所以,又再帶嘉宜遍尋不同的專科醫生,進行各種各樣的檢查,仍沒發現有任何異常,最終還是轉介至精神科。此次,醫生診斷嘉宜患上情緒病,並處方了調節情緒的藥物。可是,她的病徵不僅得不到改善,更出現突如其來的肌肉收縮、四肢抽搐及喃喃自語,情況會持續20分鐘、甚至長達一個小時。最後,輾轉之下,嘉宜來到我的診所。 最初兩次的見面,我對嘉宜之病況感到滿是疑惑,表象似是思覺失調,卻又沒有此病的一些既定反應,調節情緒的藥物又對其無效。直到第二次會診後,嘉宜在父母不在場的情況下,向我透露她早在幾年前,於學校目睹校園欺凌,她選擇做旁觀者,不參與也不加意見。漸漸地,她在校的優秀表現,惹起同學們的妒嫉,轉向欺凌她,她曾多次向父母反映,父母卻愛理不理、置若罔聞。 進一步與嘉宜傾談後,發現她的表徵,只是向父母報復的方法,或者說是向父母表現不滿的途徑。父母長期以來都醉心工作,對嘉宜的學校與社交生活均不太關心,連她被欺凌的事宜也不以為意,只把心思放在嘉宜的成績之上。 其實,嘉宜最需要的是家庭治療,她感受不到父母對其愛護,只感到父母非常在意她的學習成績,其他的一切,彷彿都不被他們放到心上,她深深感到被父母所忽略,因而做出一連串奇怪的行為,藉此引起父母的關注。經過數次的家庭治療後,父母學會聆聽嘉宜的心聲,也學懂如何表達關懷之情,嘉宜感受到父母的愛後,病徵亦大幅度地減少。 麥棨諾醫生精神科專科 文章刊登及圖片來源:   蘋果日報 如有任何版權問題,請與致電2687 6777與我們聯絡,我們將盡快跟進及刪除相關圖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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